第405頁(第1页)
司樾降低了斗笠,來到醉鬼面前,「小哥兒,來兩碗嘗嘗。」
「嘻嘻嘻,」醉鬼尖利地笑?著?,從身旁巨大的酒葫蘆里倒出?兩碗黃湯,顫顫巍巍地遞給他們,「喝吧…喝吧……」
「謝了。」
司樾接來,分給恆子?簫一碗,指揮著?斗笠升上了天空,繼續朝著?前方流去。
她低頭喝了一口,咂摸著?嘴,問恆子?簫,「好喝麼?」
恆子?簫反手掩唇,咳了兩聲,「有點?辣……」他不擅長喝酒。
司樾大笑?出?聲,酒碗指向他,「說明你還太嫩。」
恆子?簫顧不得反駁,低頭不住地嗆咳。
「罷了罷了。」看他咳得雙臉潮紅,連淚都溢了出?來,司樾接過他手中?的碗,把裡頭的殘酒倒到自?己碗中?,「瞅你那?可?憐樣兒,今天放過你了。」
「謝、謝師父。」
「你可?這真是個乖孩子?啊你,不酒不色不賭。」司樾靠著?帽檐,抿著?酒瞅著?他,「也好,天界就喜歡你這樣的。」
皎皎明月正?當空,可?天界二字一出?,這一晚似乎便已結束。
恆子?簫沉默片刻後,開口,道,「師父,再有三日?弟子?就要走了……弟子?不肖,蒙受師恩至今卻未有報答過您。」
司樾擺手,「你好好活著?就是報答了,別讓我這三百多年打了水漂。」
恆子?簫一愣。
這話仿佛是洞察了他的心思,知道了他回天界後的打算一般。
見他錯愕,司樾一笑?,低聲道,「別聽媿娋瞎說。沒人能威脅得了我。」
恆子?簫苦笑?。
他也想相?信司樾的話,可?在他們身下,這偌大的混沌便是司樾的軟肋。
天界捏著?這一軟肋,就算是師父也不能不怕。
能與師父相?識一場,已是十世不可?得的大機遇,他蒙受了太多恩惠,早該知足。
恆子?簫不確定啻驪特地讓他來混沌界待兩個月是為了什麼。
不管是為了什麼,既然?他此?生無法報答師恩,那?至少該做到不連累師父,不破壞這片良辰美景、萬家燈火。
「師父,」逆著?風,恆子?簫輕聲開口,「弟子?日?後不能服侍您了,您好生保重。」
和混沌界相?比,他就如這頂舊斗笠一樣,只占據了司樾生命中?的小小一粟。
最後的時刻里,他能得到這一聲勸慰,便已足夠。
司樾也笑?,她搖頭,「我最擅長的就是自?我保重。」
「你呢……」她端著?酒碗,晃晃悠悠地在斗笠里站了起來,醉眼朦朧,望向遠處,「我一直想你狂點?兒,可?你最擅長的永遠都是自?賤自?輕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