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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他叹口气，目光带些恍惚地看着她。

  &1dquo;不这样说，她撑不下来。可如今也撑到了极限。”

  &1dquo;你不明白这些年我们找你找得多么辛苦，经历了多少失望，都快要绝望了。可看着芳琼心力交瘁却又咬牙硬撑的煎熬模样，我们只能打起精神，继续自欺欺人地找下去。”

  &1dquo;她是一个好母亲，比我这个父亲更爱你。”

  贺俊峰目光渐渐恢复清明，温情过后便显得有些冷酷。

  &1dquo;你说的没错，这封匿名信出现的太过蹊跷。可你不懂，在芳琼连续被下两次病危通知的要命时刻，那封信简直就是救命药!”

  &1dquo;我想象不到她是以怎样的毅力，强撑着不肯就此放手睡去，心心念念盼着要见你一面。”

  &1dquo;她是我的妻子，婚后我们有过短暂的甜蜜时光，可之后却是无比漫长的绝望与煎熬。”

  贺俊峰毫无保留地剖析着自己，是示弱，也是诚意。

  &1dquo;你说得对，女儿我没养过一天，没有多少感情，更多的是一种责任，一种希望她能给我的家庭带来转变的迫切希望。”

  &1dquo;甚至，还有一丝埋怨。”

  这句话他说的有些艰难，却还是明明白白地说了。

  贺俊峰对上苏海棠讶异的眼睛，苦笑地抬手揉一把脸，隐蔽地擦去眼中湿意。

  &1dquo;我明白女儿是无辜的，弄丢了你是我们做父母的无能。”

  &1dquo;可找你找了十八年，家不成家，妻子如同行尸走肉，一病不起，我却还要忍着伤心，耐心地安抚她，说着自己都不相信的话，偶尔也会累得埋怨你。”

  他扯扯嘴角，露出一抹难看的笑。

  &1dquo;尤其当我按图索骥找过来，现你跟我描述了十八年的女儿没有半点相似，我有些不适应，没能马上转过弯来。”

  &1dquo;我以为你被他们教坏了。”

  正文第123章将心比心

  &1dquo;我的女儿该是美好的，不能凉薄，不该受苦，心中不能藏有怨恨。”

  贺俊峰猛地仰头，眼角晶莹闪烁。

  &1dquo;否则我怎么把你带回到可怜的芳琼面前?一个对父母心存怨怼的孩子，只能证明我们彻头彻尾的无能!”

  &1dquo;我急于纠正你，不是觉得你不好，而是担心芳琼见到这样的你，会承受如同我此刻万蚁噬心一般的自责与悔恨。”

  &1dquo;她承受不起。她是个好母亲，不该再受到这样沉痛的打击，不该，死不瞑目。”

  他的声音低下来，一直保持着仰头望天的姿势，泪水无声地不停掉落。

  苏海棠叹口气，掏出手绢塞给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