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許淮眼皮一閃，站起了身，在其餘許家人或嘲諷、或同情、或嫉妒的目光中，跟在了許老爺子身後，進了書房。

他回身關上門，將那些探究的眼神擋在了門外，這才轉過身，走到許老爺子面前，彎腰道：「抱歉爺爺，這次的事情是我搞砸了。」

沒有回應聲傳來，許淮就一直保持著這個彎腰的姿勢，直到快要失去知覺，他才聽見許老爺子蒼老的聲音：「我收到消息，沈家報上去的預算，只比你少百分之一。」

許淮一下子直起身，目眥欲裂的盯著老人，從牙縫裡擠出話來：「怎麼可能？！」

許老爺子那雙昏黃的眼睛盯著許淮，聲音平靜道：「你應該知道，這意味著什麼。」

許淮咽了咽口水，閉上了那雙紅血絲布滿的眼睛，頹喪道：「意味著，公司出了內鬼。」

老人走向椅子坐下，將一直拿在手裡的拐杖放到一邊，朝著許淮招手，「你知道我為什麼會跳過你父親，直接將公司交給你嗎？」

許淮沒有說話，但他的眼神已經出賣了他。

他知道，許父根本就沒有治理公司的才能，如果讓許父上位，哪怕是許家多年的基底都會被敗光。

許老爺子嘆了口氣，「小淮，你是我最看重的晚輩，這次海東區是你正式接手許氏以來的第一個大項目，不管是公司還是你，都投入了很多，雖然這次失敗不至於一下子把許氏打入谷底，但至少也會傷筋動骨一段時間了。」

老人的視線一下子變得犀利起來，牢牢鎖定在許淮身上，「但我希望，這是唯一一次。」

「還有，這個虧，我們不能白吃。」

「海東區這個項目，還沒有結束。」

看著許淮跟著許老爺子進了書房遲遲沒有出來，許念瑾的臉色越來越難看。

他身為許家人，自然知道許氏集團在海東區的招標會上落標了，因此這段時間，他一直惶惶不安，每天都會在夢中驚醒。

他夢見許淮在逼問他，為什麼要把標書內容泄露出去，他夢見許父許母在知道真相後對他失望的眼神，他還夢見，許老爺子在知道是他將標書金額告訴沈叢暉後，讓他滾出許家的場景。

還有許珏，一直笑著看他，那笑容，輕蔑、嘲諷、甚至還有著一絲憐憫。

不，他不需要許珏的憐憫！

他不後悔，他一點都不後悔。

現在許家已經靠不住了，他唯一能依靠的，就只有叢暉哥哥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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