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3章(第2页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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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刻那些所谓的帝王威严荡然无存,只像是一个索命的恶鬼。
“仪君,仪君,我们的好儿子马上就要去陪你了,和我们的女儿一起,你不会孤单的。”
说着,晏悯像是忽然往前走了一大步,张开双臂抱住了什么东西,同时密室中传出了脆物当啷碰撞的声响,还掺和着铁链相撞清脆的声音。
“魏仪君!朕爱你啊,朕是爱你的,你怎么就不听话呢,你们魏家为什么就是不听话呢,啊?”晏悯大声呵斥,仪态全失。
“当年你呵斥那群畜生,对朕说从此再也不会有人欺辱朕;当年你在马背上对朕伸出手,说前路再艰辛也会帮朕;当年你亲手挑出了全京都最鲜艳的红布匹,说要与朕成婚,这些你都还记得吗?”
“为什么你要变,为什么?!”
“为什么明明当初让你喝下了避子汤,你要生出这样的孩子来让和朕争权夺势?!”
“为什么!!!”晏悯歇斯底里地喊叫着,一摆手将面前的东西给扫到了地上。
由此他也终于看到了晏悯方才抱着的是什么。
是一团鲜艳得如浓血般的嫁衣,是一具被铁链锁着的森森白骨,是他晏淮清已逝的母后魏仪君。
这个密室就在冷宫的正对面,就在那扇斑驳的宫门的正对面,他在那道门缝后面看了很多年、很多年,却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日思夜想的母后,就在他触不可及的眼前。
晏淮清张大了嘴却失了声,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,滚烫的泪就从眼眶中滑出,他浑身颤抖,然而神魂却像是早已从皮肉中分出,飘离飘离,飘到了很久很久之前去紧拥那个尚在人世的娘亲。
“仪君,仪君,仪君你怎么到地上去了?”晏悯连拖带抱地将地上的白骨拥回了怀中,急切地亲吻了好几下头骨,又紧张地抚平了嫁衣上的褶皱。
如此好一会儿之后,晏悯才像是平静些许,面目也没有那么狰狞了。
但亲眼看着这一切的晏淮清却仍旧无法控制自己的泪。
他颤颤地抬手压住了藏在怀中的匕,慢慢地从领口处探进,指尖触碰到雕花的刀鞘,又慢慢地伸指握住了整个刀把。
杀了晏悯,有道声音说。
杀了晏悯,他的灵与肉在说。
杀了晏悯,他说。
抽刀出鞘的声音因为缓慢而变得很小,可他却觉得无限地放大在了自己的耳边,伴随着他如鼓的心跳声一起、伴随着他颤抖的气息声一起。
然而在抽出一半之后,他又快地收了回去,而后靠在湿冷的墙壁上,闭着眼睛无声地急喘气。
不行,他又跟自己说,不行。
他早逝的母后、他自刎的妹妹、他如今仍旧背上无妄罪名,被千夫所指的十万魏家军……或许还有许许多多数不尽的亡魂,这些人的性命岂是晏悯一死就能偿还的?
就在这一刻,在如注的热泪中,晏淮清终于感同身受了李浔的恨,也明白了为什么站在晏悯身边那么多年,李浔都没有选择直接手刃仇人。
晏悯死在了密室当中只会是毫无价值的枯骨一具,所以晏悯要活着,要活着还那些枉死冤魂一个公道,要活着让埋藏多年的真相大白,要活着向这天下苍生请罪。
更漏一声声,也不知过了多久,晏淮清靠在墙上,只觉得浑身凉又麻。
“仪君,天快亮了,要到通神的时辰了,朕就先回去了,下次再来看你。”晏悯将那白骨抱起,又重新架好,而后又轻啄了几下白骨。“仪君,等朕成神长生不老了,就再将你接回身边,莫要着急。”
晏悯理了理明黄色龙袍,将最后一丝褶皱扫尽之后,也像是恢复成了往昔威严的帝王,仿若方才癫狂失态狼狈的模样只是一场幻象。
再停留了一会儿,晏悯终于离开了这里,脚步声渐行渐远。
晏淮清没有急着走过去,而是在原地又沉默着等待了半炷香的时间,确保这时间中没有再听到除他之外,还有别人出的声音,他才略微放松一些,走出了这个拐角。
他的母后身着大婚时的嫁衣,被铁链锁在架子上。
高挂的雕花小窗正对着白骨,大抵是层层堆积着的黑云散开了,被云层阻拦的月色终于倾泻了出来,又透过小窗照射到了她的身上,为她盖了一层薄而柔的光。
晏淮清往前走了一步,而后再也克制不住自己,踉跄着扑在了白骨上。
“母后!”他颤抖着声音念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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