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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1dquo;姑姑,你先起来吧,这件事还要听听白家那边的意思,白家是芗城望族,百年来从没有再嫁女,再醮妇,从前朝算起,已经立了十几座贞节牌坊。”楚懋的意思不言而明。
这也是当初阿雾替相思精挑细选人家时考虑过的问题。
&1dquo;殿下!”郝嬷嬷厉声道,简直不敢相信楚懋的话。
&1dquo;嬷嬷不必为难殿下。相思我是绝不会留在府里的,如果她不是嬷嬷的义女,我早就要了她的性命。”阿雾起身道。
郝嬷嬷的眼睛急急地向阿雾刺来,&1dquo;你&he11ip;&he11ip;”
&1dquo;嬷嬷不必这样看我。元蓉梦的事情是怎么泄露出去,叫六皇子知道用来对付我和殿下的,嬷嬷心里难道不清楚?像相思这样不顾大局,偏狭恶毒之人,再留在府上不过徒添麻烦。嬷嬷若真心为相思好,还是劝她好好收心,只要有殿下一日,白家也不敢轻慢了她。”阿雾可不像楚懋那样,舍不得戳破郝嬷嬷的私心。
郝嬷嬷脸色一白,&1dquo;殿下,那都是相思一时糊涂啊。”
楚懋扶了郝嬷嬷坐下,&1dquo;可是现在是容不得有任何糊涂的时候,姑姑。”
&1dquo;可是若不是当初王妃替相思择了这样一门亲事,她又怎么会&he11ip;&he11ip;”郝嬷嬷怒指阿雾。
阿雾可受不得这样的气,&1dquo;这是她自己选的路。当初如果不是嬷嬷先捧相思,再捧元蓉梦,你明知道元蓉梦是个什么样的人,还和相思沆瀣一气地想要拉拢她来对付我,相思也走不上这条路。难道嬷嬷只许你们害人,不许我以直报怨?说到底,嬷嬷引以为仗的便是殿下对你的敬爱,可你明知道殿下的为人,却还&he11ip;&he11ip;”阿雾说到这儿,也再说不下去。她知道郝嬷嬷在楚懋心里的地位,而郝嬷嬷的所作所为对楚懋的伤害,恐怕比郝嬷嬷以为的要多得多。
&1dquo;我不是,殿下,老奴一生勤勤恳恳为你,我&he11ip;&he11ip;”郝嬷嬷满眼泪花地道。
&1dquo;姑姑,我知道,我都知道,姑姑对我的好,我一直记得。”楚懋轻声道,&1dquo;只是相思是断然不能留在祈王府的。”
郝嬷嬷流着泪,却再也说不出话来。
&1dquo;姑姑若是喜欢孩子,改日再领养一个,也能代我孝敬姑姑。”楚懋道。
郝嬷嬷点了点头。
楚懋站起身道:&1dquo;我送嬷嬷回去吧。”
阿雾站在楚懋的身后,&1dquo;恭送”这两位出冰雪林,却见楚懋回过头看着她道:&1dquo;你还不快些。”
阿雾这是愣了一息,就反应了过来,将手放入楚懋递过来的手中,在月色里一同送郝嬷嬷的竹轿起身,并一直行到红药山房。
郝嬷嬷叹息一声,即使都撕破了脸,可是楚懋的态度已经表达得很清楚了。郝嬷嬷落了轿,对楚懋道:&1dquo;殿下和王妃早些回去歇息吧。”
楚懋点了点头,&1dquo;姑姑,你看是从慈恩局挑一个小姑娘过来,还是去姑姑的家乡寻一个?”
&1dquo;殿下,容我再想想。”郝嬷嬷道。
楚懋没再说话。回冰雪林的一路上一直握着阿雾的手,两个人并肩走着,却不说话,任月华倾泻在肩上,若叫人见了,定要叹一句,&1dquo;真神仙眷侣也。”
&1dquo;我还以为殿下这回又要袒护相思呢。”阿雾摇了摇两人交握的手,眉眼弯弯地侧头看着楚懋。
楚懋回头只轻轻说了一句,&1dquo;别那样对姑姑。”
阿雾的脸色变了变,笑成了月牙的眼睛恢复了平顺,毫无阻拦地就从楚懋手里抽出了手来,这多少让阿雾觉得有些难堪。
阿雾心里头嘀咕道,若是郝嬷嬷年轻些,没准儿又能出一万贞儿呢。
阿雾看了看眼前的忘我溪,开口道:&1dquo;殿下,若是我和郝嬷嬷一起掉入湖里,你会先救谁啊?”
楚懋凉凉地扫了阿雾一眼,阿雾也知道自己这个问题问得有些离谱可笑,遂也不再追问。
贺春的办事效率极高,白家的人第三天上头就到了祈王府,来的是白夫人和白家的大奶奶,也就是相思的婆婆和嫂嫂。
阿雾在日知堂见的白家人,白夫人一进来,她就站了起来,笑着迎上去,&1dquo;夫人请坐。”
白夫人的脸色并不好看,刚刚经历丧子之痛,又遇上相思这个么个离家出走的媳妇,阿雾十分体谅她的心情。
郝嬷嬷和相思也在日知堂,相思立在郝嬷嬷的身后,低头不语,鬓边插着一朵白花,看上去楚楚可怜,倒有些像被恶婆婆磋磨怕了的样子。
可是阿雾当初替相思挑这么亲事的时候,曾经仔细打听过,白夫人和那位大奶奶燕氏都是教养良好的大家闺秀出身,白家的家风是真的好,只除了那位喜好男风的二爷。若是相思不闹什么幺蛾子,即使她那位夫君没出息,但她在白家的日子绝对不会难过。
&1dquo;夫人这一路奔波辛苦了。”阿雾客套道。
白夫人摇了摇头,&1dquo;不敢言辛苦,只是家里还有许多事,公爹又病着,妾身还要赶回去伺候汤药。所以,妾身其他的话也不多说,这一趟只想接了二奶奶回去。”
阿雾看了一眼郝嬷嬷,这才道:&1dquo;相思因为丧夫,心里头苦闷,又听得郝嬷嬷身子不好,这才一时情急回了王府,还请夫人不要放在心上。”
白夫人点了点头,像是接受了阿雾的说法。
相思却红着眼睛道:&1dquo;我不回去。白家就跟死人墓一样,就为着他们的沽名钓誉,便要我去替白松若那畜生守节,我不回去。”
白夫人和燕氏的脸色一变,又听见相思道:&1dquo;公公和大伯都在,她们自然是站着说话不腰疼,若是大伯去了,你让大嫂守守看。”
&1dquo;相思!”一共有三个人出声阻喝相思。白夫人、阿雾和郝嬷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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