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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良久，贺年方起身道：&1dquo;姜老，你来诊一诊。”

  姜太医撩了袍子坐在绣墩上，伸手搭脉。他在太医院的妇人科，惯来给宫中贵人诊脉，多是遮遮掩掩的，而祈王显然是极为担心王妃的身子，这才连床帘也不放，手腕上也不搭丝帕，全是为了中医里头的&1dquo;望闻问切”四字。

  姜太医收了手，捋了捋下巴上的胡子，这才起身。

  楚懋将他二人请到外间，姜良之才恭问道：&1dquo;敢问王爷，王妃平日可有精神不济，多眠少食之症？”

  &1dquo;王妃早晨多晚起，有时早饭、午饭一起用，饭量的确不大，不过她打小就食量不广。”楚懋道。

  对于睡到日上三竿，连早饭也省了的祈王妃，姜太医是不敢做过多评价的，只能就事论事，他和贺年方对视一眼，彼此眼里都有了然。

  &1dquo;姜老你擅长妇人科，还是请姜老您说吧。”贺年方道。

  姜太医已经是花甲年纪，自然比四十出头的贺年方在上头更方便说话些，&1dquo;依微臣看，王妃的症候应该是房事太勤所至。”

  此话一出，贺年方干咳了一声，连素来喜怒不形于色的楚懋都弄了个大红脸，好在他很快就恢复了正常。

  而贺年方干咳全是因为姜太医的太过直白之言。姜良之素性耿介，说话直来直往，这也是为何他医术了得，又是老前辈，在太医院待了三十几年也还是只是个太医而已的原因。

  &1dquo;王妃年纪小，房事太勤，体本稚弱，加上又耗精伤气，至肾阴亏损，如今是人年轻，一时半会儿看不出大症候，一旦上了年纪，恐非幸事，于生育上更是有碍。”姜良之又捋了捋长髯，&1dquo;好在，每旬给王妃诊脉的那位大夫现得早，王妃亏损不重。便是王爷也该将息些方是养身长寿之道。”

  楚懋何时被人训得这样没脸过，亏他忍得下去。

  &1dquo;而且王妃可能还服用过药物，这才减缓了她的症状，否则早就该病。”姜良之继续道，话到此时，他看了看贺年方，&1dquo;这里头的道理还请贺院正同王爷说吧。”

  贺年方点了点头道：&1dquo;王妃天人之姿，王爷同王妃又是少年夫妻，难免放纵了些，将来自然就好了。”这话是贺年方对姜良之说的，意在为祈王解释，他并非什么好、色、yín、逸之徒。

  &1dquo;只是微臣看王妃的症状不是一朝一夕之事，幸得她服用过固本调阴之药，才能勉力维持至今。”贺年方道。

  楚懋的心里顿时就想起了凌裕给他的&1dquo;敬府秘药”。说实话，这大半年来他的确是放纵了些，见阿雾并没什么不适，所以几乎是夜夜不落，一日三、四回的时候也不在少数，他自幼练元阳诀，本身就比别人阳火旺盛，他自己不察有何不妥，也就习惯性地觉得阿雾也当无事，可到底是轻忽了她年纪小，身子还没长开的事实。

  &1dquo;只是那种药还有&he11ip;&he11ip;”贺年方不知该说不该说，怕说了出来，引得祈王夫妇不和。毕竟祈王膝下无子，而祈王妃却又在服用避子之药。

  &1dquo;贺院正但说无妨。”楚懋已经猜到了贺年方接下来要说的话。

  &1dquo;那药还有避孕之效，长期服用体内容易积毒，微臣斗胆猜测，那药该是来自敬府，向来是敬府的不传之秘，那药比之寻常宫内用的避子汤温和许多，又别加了固本之药。若是服用，可以三个月为期，然后再停三月而用。如是，想来就不妨事了。”贺年方道。

  &1dquo;什么不妨事，女子生育前最好少用这种药，否则今后不容易坐胎。”姜良之反驳道。

  贺年方不再说话。

  &1dquo;若是女子避孕，可有什么良方，还请姜太医教我。”楚懋的态度放得极低。姜良之可不管祈王膝下无子却还要避孕之方是为了什么，他只管有问则答。

  &1dquo;这两段小日子中间有几日最易受孕，避开则不妨事，为谨慎起见，以十日或半月为期则更易避孕。”姜良之道。

  &1dquo;多谢两位太医，还请替内子开几副药调理调理身子。”楚懋道。

  &1dquo;是。”贺年方和姜良之走到一旁开始商量药方。

  楚懋的心里却松了口大气，他最怕的就是那药丸伤着阿雾身体的根本，幸亏这次是虚惊，只是楚懋也再不敢给阿雾要吃，哪怕贺年方都说无事，他也不敢再轻易尝试。

  次日阿雾睡到天大亮时才醒过来，见楚懋居然还在屋内，不由奇道：&1dquo;殿下今日不出门？”

  &1dquo;专门等你的。”楚懋走到床边坐下，把阿雾揽入怀里，将贺、姜两位太医开的方子递给阿雾看。

  &1dquo;都是些固本培元的药。”阿雾看得一头雾水，&1dquo;是谁要服用？”阿雾刚问出心里就一惊，能劳动贺年方和姜良之共同诊脉的人可不多，祈王殿下自然是当其冲。这药又是固本培元，阿雾不由多心地看了楚懋两眼。

  &1dquo;胡思乱想什么？”楚懋拍了拍阿雾的脸蛋。

  阿雾的眼珠子骨碌碌地转，但是心里的话却不敢说出来，可是已经开始琢磨着给楚懋食补了。枸杞子、山药、鲈鱼、海参、海马、芡实、胡桃都是补肾气的，对了还有鹿角胶。

  &1dquo;不是我。”楚懋道。

  阿雾的眼睛再微微地睁大了一点儿，看着楚懋不说话。

  楚懋低下头在阿雾的耳边低声说了一句。

  &1dquo;呀。”阿雾的脸顿时红得三月桃花一般，连脖根儿都红了，&1dquo;我不信，做什么要趁我睡着了请他们来诊脉？”

  &1dquo;难道要你醒着的时候来？”楚懋拧了拧阿雾的脸，&1dquo;那个姜良之说话直接得令人汗颜，连我都有些受不住。”楚懋这会儿可算是庆幸万分。阿雾的身子没什么大事是最好的，然而因为是这个症候，他以前的举动也就解释得通了，而不会让阿雾起疑心。避孕这件事，楚懋是打定了主意绝不跟阿雾提的，她若是知道了，指不定怎么闹腾。

  阿雾想了想，也的确是这个理儿，若是叫姜良之当着她的面儿说出那样的话，只怕她羞也羞死了。&1dquo;都怪你，你这个混蛋，色胚子。”阿雾拧了拧楚懋的手臂，这都叫什么事儿啊，居然是&1dquo;纵、欲、过度”，这若是叫人知道了，她今后如何见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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