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百零八章 能否共存(第1页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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次日的晌午後,簡虛白隨著宮人的引導,踏入宣明宮偏殿。
這天的雪下得紛紛揚揚,將宮城內外裹成一片銀色。
穿過殿外中庭時,縷縷暗香提醒,方覺角落中一叢臘梅,正靜靜開放,吐露芬芳。
簡虛白看出那叢臘梅是近移栽的,肅泰帝近來非常的忙,按說不會在意門外種什麼這種小事——不過他很快記起,那個他當了十幾年異父妹妹的准皇后,似乎是最喜歡梅花的。
只是也不知道,這叢梅花究竟是栽給聶舞櫻看的,還是,栽給他這個燕侯看的?
簡虛白薄唇微勾,目光掠開,平靜步入殿內。
「燕侯不必多禮!」殿中的肅泰帝並不在丹墀上的主位上,卻負手站在半開的西窗下——扇半開的窗戶里,可以清楚的看到外面的整個庭院,想來他方才是一直看著簡虛白走進來的。
簡虛白注意到那叢梅花的動作,必然也被肅泰帝注意到了。
見簡虛白走到跟前來行禮,他踏前一步,虛扶了一把,「今日請燕侯前來,乃是有些事情,想與燕侯單獨說一說。」
「陛下請說!」簡虛白直起身,注視著少年皇帝的面容,平靜道。
殿中宮人悄無聲息的退了出去。
一時間,附近只聞雪花飛落的簌簌聲。
「朕先要代皇后謝過宋奶奶昨日的開導。」肅泰帝與他對望片刻,緩聲道,「皇后心無城府,叨擾宋奶奶之處,還望燕侯能夠海涵!」
「皇后娘娘赤子之心,臣妻在娘娘出閣之前,便與之情同姐妹,姐妹重逢,喜不自禁,何來叨擾之說?」簡虛白輕笑,「陛下言重了。」
兩人這番話看似寒暄,實則暗含別意:肅泰帝強調聶舞櫻心思單純,是為了暗示簡虛白,自己昨兒個悄悄出宮去了肅王府,今日立刻請了簡虛白來說話,確實有聶舞櫻的緣故在裡面,但絕對不是故意走夫人路線——更沒有現在哄著燕侯府,將來過河拆橋的心思!
而簡虛白也暗示,宋宜笑對聶舞櫻的勸說,一切出自閨閣交情,沒有利用、欺騙聶舞櫻的意思。
他們這樣委婉的向對方表達誠意,雖然都證明了彼此都有融洽關係的意圖,卻也證明了他們之間重重的防備與疏離。
「未知燕侯以為,皇室與世家門閥,可否共存?」肅泰帝看著簡虛白波瀾不驚的眼神,心念轉了幾轉,決定單刀直入,忽然道,「還是,必須分個你死我活?!」
他這麼幹脆直接的問出這樣的問題,簡虛白雖然仍舊神情平靜,目光卻閃了閃,微笑道:「陛下該知道,臣雖然姓簡,現在卻被認為是錦繡堂之後。」
言下之意,他現在是站在世家門閥的陣營的。
那麼他當然不可能在皇帝面前,表示兩者之間存在著不共戴天的罅隙——這跟直接跟皇帝說「我遲早要造反」,有什麼區別?
「自古以來,從未有過一家一族,撐起一個皇朝的事情。」肅泰帝聞言,搖了搖頭,卻自己回答了這個問題,「畢竟中土地大物博,人口眾多,宗室即使枝繁葉茂,相比這泱泱天下,終究只是少數人。何況宗室子弟,也是有賢有愚,若不問才幹人品,只因血脈便任其為官,到時候弄得烏煙瘴氣,天下民不聊生,於宗室而言,亦是自掘墳墓。」
皇帝緩緩道,「所以,欲得長治久安,皇室,終究還是需要與士大夫同掌這天下之權的!」
「陛下聖明。」皇帝這番話,等於是否決了君主的「乾綱獨斷」,肯定了臣子們的分權,簡虛白不管信不信,自然也要有所表示,他溫和道,「只是為臣者,總是要全心全意,為君上分憂,方合君臣之道。」
——即使皇帝發自肺腑的認可「天子與士大夫共治」,現在這天下的士大夫,也不是只出自世家門閥了。
相比底蘊深厚、關係盤根錯節的世家門閥,庶族官宦不但更好用,而且當不需要他們時,打下去也更容易更安心。
所以做皇帝的有什麼理由放著庶族官宦不親近,反倒會轉過來扶持、或者容忍世家門閥呢?
「燕侯也是這麼想的,那就好!」肅泰帝聽出了簡虛白的不為所動,卻微微頷,「有道是王侯將相寧有種乎——這話雖然出自揭竿之人,但換成平常也不是用不上:為君者是否賢明,看的是他是否盡到君上的責任,是否給予這天下太平安康;為臣者是否合格,看的是他是否盡忠職守,是否對得起朝廷俸祿!」
年少的皇帝平靜道,「至於說他們的出身,其實並不重要,不是麼?!」
「陛下英明。」但簡虛白仍舊語氣平淡,「寒門子弟,若有驚世才華,亦可一飛沖霄,不外如是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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