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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飞奔进内院,佛堂外,白氏袄裙玉簪,攥着帕子立在屋檐下。&1dquo;娘!”他高唤一声,冲过去,张臂将白氏一抱,顾不得有失体统。
白氏捶着他的肩:&1dquo;休要胡闹,快放娘下来。”
霍临风松开手:&1dquo;娘,我回来了。”他仔细端详,男儿家,满腹关怀之语不好意思说出来。
蓦地,瞥见北屋窗内闪过人影,他问:&1dquo;我爹在房里?”
白氏说:&1dquo;快去瞧瞧罢。”
霍临风闻言便去,一进屋,看见霍钊坐在榻边,未戴冠,外袍披着,俨然是养伤的状态。霍钊亦抬眼看他,无论伤情如何,那双眸子总是凌厉得分毫不减。
父子俩大半年未见,沉默相视,冷静得令房中结冰。
良久,霍临风走到霍钊面前,屈膝躬身,以小儿姿态扶住霍钊的双膝。他仰起脸,知道父亲最想听的是什么,掏出兵符与军簿,簿上记录阖军人数,水6骑射等类别,以及各处用兵的情况。
他道:&1dquo;未曾懈怠,彻行己任。”
霍钊阅罢,大手抚上霍临风的肩,说了第一句话:&1dquo;红巾已备好,明日挂帅策军,此战由你全权负责。”
霍临风应道:&1dquo;是,属下领命。”
未有一字关怀,亦无半句衷肠,只有一道不容违抗的军令。霍临风晓得,所有等候与担忧,大概都在凭窗的偷偷一望里。
谁料,肩上的大手轻移,拍拍他的脸颊。
霍钊吐声:&1dquo;瘦了。”
这厢倦鸟归笼,那厢蠢蠢欲动。
数千里外的无名居中,火星针眼儿大,纸条渐渐燃成一撮灰烬。容落云坐在榻上,裁纸蘸墨,就着倾泻进来的日光轻轻落。
相隔十数年,他要重踏长安。
写成两字——求见。
第72章
难得未燃香,房中清清爽爽的,明面处的物件儿也都拾掇过。窗前,一只小包袱搁在榻上,敞着口,里头装着两身衣物。
容落云蹲在矮柜那儿,寻两瓶药膏,一并塞进包袱之中。他坐在榻边清点,耳廓稍动,眼都未抬地说:&1dquo;偷偷摸摸做甚,出来罢。”
话音刚落,6准从窗外探头,扶着窗棂蹦进房里。他挨着容落云坐下,贱兮兮的,伸手抢人家的包袱:&1dquo;二哥,为何突然要去长安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