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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&1dquo;你觉得只要飒飒不追究，就万事大吉了?”

  &1dquo;她不追究，我就没什么顾虑了。”

  &1dquo;那对于那些人呢，你觉得抱歉吗?说真话。”

  丁碛笑起来，顿了顿说：&1dquo;我没感觉。”

  &1dquo;岭叔，我跟任何一个死在我手上的人都没仇，无非就是听命行事。你不能指望一个人既是个合格的、干脏事的傀儡，又饱含良知、时时揣一颗歉疚心，这跟当了&he11ip;&he11ip;又要立牌坊有什么区别?”

  &1dquo;事实上，易飒一直追着我，让我觉得很憋屈。”

  丁盘岭不动声色：&1dquo;憋屈?”

  丁碛冷笑：&1dquo;为什么要追着我啊?我就是个工具，人家让我干什么我就干，真要论罪，我也就是个从犯。要我杀人、要我感到抱歉、最后还要推我出去抵罪，是不是不公平啊?我不是想说我干爹的不是&he11ip;&he11ip;”

  他压低声音：&1dquo;他授意我不惜一切代价杀死易萧、让假姜骏消失，甚至暗示我易飒太麻烦的话，可以下手。他的罪比我小吗?”

  &1dquo;因为他是三姓的人，他顾全大局帮大家做事，他手上没沾血，你们都对他的罪视而不见，那我呢，我难道不是在帮三姓做事?”

  &1dquo;背后那些明里暗里唆使的人什么事都没有，只推我出来挡枪，我就是不服气。想让我服罪可以，有些人得出来一起领&he11ip;&he11ip;岭叔，我觉得你是个可以讲理的人，才跟你说这些话，我就是希望&he11ip;&he11ip;”

  他话里有话：&1dquo;我这么辛苦办事，能有个回报。”

  丁盘岭沉默了会，说了句：&1dquo;我知道了。”

  ***

  丁碛下了土坡，一路走回营地，大步流星，上了自己开来的那辆大切，车子一轰，猛打方向盘，向外疾驰。

  就近的人猝不及防，车子出去了才想起追着大叫：&1dquo;哎，哎，你去哪啊?”

  然后瞬间被甩在了后头。

  丁碛脸色铁青，满腔愤恨，他其实从来不是个感情外露的人，今天也不知道怎么的，对着丁盘岭，忽然就没收住。

  也不知道是福是祸，但随便它了，说了就是说了，反正说的都是真心话。

  他也许有罪，让他死可以，但其它该死的人，别缩在后头。

  旷野浩大，视线里没别的车，他横冲直撞，近乎盲开，过了会一手扶住方向盘，另一只手掏出手机。

  那天易飒让他别祸害人，怪了，他祸害谁了?腿长在井袖自己身上，她舍不得走，也赖他?

  他翻出井袖的号码，正要拨号，心念一转，改拨了家里的。

  如果她真搬进去住了，电话自然有人接。

  果然，不多时，他就听到井袖的声音：&1dquo;喂?”

  丁碛正想说话，忽然听到类似滚锅的咕噜咕噜声，心里一怔，顿了会才说：&1dquo;是我，你在用厨房吗?”

  井袖一窘：&1dquo;是，我看到很多厨具都没用过，积了灰，就洗了，然后熬上了汤，汤锅什么的，还是多用用的好。”

  &1dquo;什么汤啊?”

  &1dquo;番茄牛腩汤。”

  是吗，清冷带泥湿味的空气里，好像真的隐隐传来西红柿的味道，嘴巴里似乎有一股酸甜的劲儿冲上来，软了牙根。

  丁碛把车窗揿下些，让冷风吹透脑子，语气复又生硬：&1dquo;我问你件事。”

  &1dquo;你说。”